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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止權謀政爭 回歸正常憲政運作】---

「罷免總統案欠缺正當性」聲明 (三)

2000.11.05



核電與在野聯盟的迷思

金融炒作高手量子基金的首席顧問索羅斯先生在2年前亞洲金融危機後,出人意表地警告世人全球金融資本主義的內在自毀性,並提出建立全球性管理機制的解決策略。這種經濟體系自毀性問題,早見於凱恩斯對19世紀下半資本主義投機化造成的20世紀世界經濟危機診斷中。但索羅斯面臨的不是凱恩斯所處二次戰後民族國家團結意識高漲的年代,反而是一跨越國家意識束縛的全球資本主義邏輯。在這裡,資本家尋求短期利益最大化,帶動的是競爭國家間的社會傾銷惡果。這種相競向下沈淪的結構性力量,構成了成世紀末奇特的金融繁榮表象和日益貧困的經濟生活。如何尋求人類彼此跨國間的協調性合作,成為限制與緩和現代工具理性內蘊短視自毀驅力的少數策略之一。

當前我國對核四的爭議,正深陷在這種現代化自毀驅力的邏輯當中。只受利潤驅使的資本家、壟斷科學權威的核電專家、舊政權的「在野」老政客以及他們過去收買性政策養成的大量投機性「股民」,正串連運用著多數民主的空洞程序,來扭曲和推動社會暴政之實。在組合中,核電專家不斷以不實在的電力短缺訊息來恐嚇社會大眾,以科學之名來掩飾核安問題的嚴重缺失,以確保核四廠的建構來坐實專家能繼續擁有能源政策中的最高決策權力和最大獲益。追求短期利益極大化的金融資本主義邏輯,塑造這種鞏固專業權力的慾望,進而掙脫專業倫理要求增進社會福祉的束縛。無國界的全球性資本家隨之起舞,除了要更多更廉價的電力外,進一步威脅政府提供更具競爭力的低成本經營環境和更多的優惠特權。

無論是核電專家或是全球性資本家,都還需要有政治代理機器來配合。分裂舊政體的老政客們再次地聯合,充當了這一迫切需要的政治組合。立法院上演的總統罷免案,正是這種為不同目的的臨時性利益結合。

從戒嚴威權政權轉型為發展性經濟官僚政權之後,國民黨就一直遵循著現代化工具理性的邏輯,犧牲環境和勞工權益,以快速經濟成長來累積政權的正當性基礎。在民主的轉型中,更以股市和房市的投機化來加速經濟帳面性的增長。透過政府積極干預手段來保證投機行為的高利潤後果,卻造成了全民參與股市、房市投機的不當預期、黑金掛勾政治的當道和原有辛勤工作倫理的蝕毀。在泡沫經濟無法長久維持的當下,舊政權經濟官僚仍堅持以核四來延續大眾的短期投機美夢,並美其名人民之所欲即是民主真諦。這裡被扭曲的是民主政治所迫卻需要的「公民教育」和理性自制的啟蒙。取而代之的是種對「股民」投機心理的不斷誘發和充當選舉策略的慾望滿足提供,使鈔票和選票間保持著一種流動性交換價值。

高抬民粹式民主的親民黨將這種「人民做主」多數暴政邏輯發揮的最是極致。他們強調對核四本身無意見(或無知),但因為這影響到股市和企業的投機利益,所以要採激烈的政爭手段。值得深思的卻是新黨的愛台理論。雖然新黨堅持自己是支持反核,卻毫無原則地要求新政府以承認一中的統獨問題當做交換條件,背後地意思就很明白。

核四問題當然只是藉口,社會資源配置權力的爭奪才是真相。關鍵問題是去回答如何的資源配置,才是有利於我們和子孫未來的永續發展。資本主義的歷史教訓是這樣:缺乏對市場和個人慾望的合理限制,短期利益極大化的驅力終將造成資本主義的投機化和自我蝕毀。核四是最好的試金石,考驗我們是否有足夠的集體理性,來為長遠未來而限制短期的慾望性滿足。雖然當前歷史悲觀的呈現著已掙脫束縛的後現代慾望總有著「致命」吸引力——賭徒總是希望最後再一把就可以立即翻本,但我們還是要樂觀地期待人性的反省能力足以帶來新的啟蒙和覺醒。

針砭在野政黨

台灣的政黨政治起步甚晚,直到1987年解嚴前夕,蔣經國總統才以「默認」的方式准許民主進步黨成立。民進黨由於長期扮演衝撞既存體制、挑戰當局權威的角色,加入民進黨的成員易被貼上「暴民」的標籤,即使318之後轉變成為執政黨,但在罷免風波中仍然無法節制支持群眾的暴力行為,顯見民進黨若欲洗刷此一「污名」,勢必得以更大的心力來負起教育群眾的責任。

台灣的「反對黨文化」,似乎因此充滿了抗爭的激情,連從國民黨分裂出的新黨和親民黨,也常受到「反XXX情結」的驅使,對特定政治領導者作出情緒化的批鬥。至於對目前最大的反對黨──國民黨──的處境,則需要加進歷史的及政治經濟學的分析角度,才能夠有所評斷。國民黨最初的成立背景,和民進黨類似,都具有革命理想主義色彩,屬於韋伯形容的「世界觀式政黨」,但早在大陸執政時期,國民黨便轉化為以獲致「官僚敘任權」為主的統治集團,更因為貪污腐化造成了「精神貧瘠化」,終無法抵擋新興的共產黨勢力,在兵敗如山倒的局面下,倉皇撤守台灣。國民黨雖然失掉了大陸政權,它繼續統治台灣55年,而它的「精神」雖然經過來台初期的改造,但始終仍然維持「列寧式」的內部結構,由黨內最高權威依「侍從」的忠誠程度,分配黨政資源。直到李登輝主政,國民黨的統治能力其實並未大幅削弱,甚至於在劉泰英掌理黨營企業期間,創造了更多的「黨產」,成為全世界最富有的政黨。古往今來,所有資本主義社會中所謂的「資產階級政黨」,從來不知道經營政黨可以這麼「賺錢」,弔詭的是,因為李登輝在國家認同和「本土化」問題上與國民黨舊勢力公開決裂,國民黨在「經濟資本」增加的同時,「政治資本」卻不斷流失。李登輝不只「餵奶水」給民進黨,也堪稱為新黨和親民黨的「推手」,台灣的政黨政治,是在李登輝時代將近結束時,才呈現出具體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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